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ALL）涉及B细胞（75%-80%）和T细胞（20%-25%）前体细胞，每年约有6500例新发病例，其中40%发生在20岁以上的患者中。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治疗研究的重点是完善化疗药物的使用策略，并使得儿童ALL（年龄<12岁）的治愈率提高到80%至90%，成人（年龄16-60岁）的5年总生存率（OS）提高到50%。然而，≥60岁老年ALL患者的5年OS率仍低于20%。这些治疗方案在癌症中心和合作试验之外很难实施，特别是在低收入地区和非城市地区，即使是儿童样ALL方案治疗，5年OS率也只有40%至70%，5年无事件生存率（EFS）为35%至60%。这些方案还与严重的终身并发症相关（例如，神经系统问题、学习障碍、骨坏死、器官功能障碍和继发性肿瘤）。

BCR::ABL1酪氨酸激酶抑制剂（TKI）在费城染色体（Ph）阳性白血病中的应用，以及针对B细胞ALL中CD19、CD20和CD22的抗体（如奥加伊妥珠单抗、贝林妥欧单抗）以及CAR-T细胞疗法的出现，为研究提供了新的机会。这些努力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改善。Ph阳性ALL的4年OS率从30%提高到60%，再到最近的TKI联合贝林妥欧单抗后的≥85%。在成人B细胞ALL（年龄18-60岁）中，4年OS率从儿童样方案的50%提高到60%，再到纳入贝林妥欧单抗和奥加伊妥珠单抗方案后的80%至90%。≥60岁老年ALL患者的5年OS率也从不到20%提高到50%。

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HSCT）仍然是首次缓解和后续缓解中高危遗传和分子标志物患者的重要治疗策略，这些标志物包括：KMT2A重排；复杂核型（≥5个异常）；低倍体核型伴TP53变异；Ph样白血病伴CRLF2重排/过表达和JAK变异；以及早期T细胞前体（ETP）。

MD安德森癌症中心Hagop Kantarjian教授等近日于《JAMA Oncology》发表综述，讨论了成人ALL的治疗。

为什么年轻患者预后优于老年患者？

儿童ALL预后较好的原因有多个。

首先，成人对强化疗的耐受性相对较差，这与剂量减少、某些毒性药物的省略、治疗中断、缩短或放弃以及更高的发病率有关。其次，4种ALL亚类在儿童和成人ALL中的发病率不同，并且与强化疗后的显著不同预后相关：（1）超二倍体核型ALL（>50条染色体；儿童ALL占25%，成人ALL占5%；强化疗下治愈率高），（2）ETV6-RUNX1重排ALL（隐匿性易位12；21；儿童ALL占25%，成人ALL占2%；强化疗下治愈率高），（3）BCR::ABL1重排/费城染色体阳性ALL（儿童ALL占5%，成人ALL占25%；化疗/HSCT的历史预后较差），（4）Ph-like阳性ALL（成人ALL占15%-25%；儿童ALL占5%；化疗预后较差）。

第三，出于不明原因，无论采用何种治疗方式（例如化疗、造血干细胞移植、CAR-T细胞疗法或抗体），儿童ALL患者的预后都更好。例如，在儿童Ph阳性ALL中，仅用强化疗的治愈率为35%（无HSCT），而低于10%。化疗联合TKI的治愈率为80%，而单独化疗为40%-50%。在KMT2A重排婴儿ALL中，化疗中加入1疗程的贝林妥欧单抗，可使2年总生存率从60%提高到90%。

影响治疗选择的白血病和患者相关因素

免疫表型

免疫表型检测可区分B细胞ALL（CD19、CD20和CD22）和T细胞ALL（CD1a/CD2、细胞表面或细胞质CD3、CD4、CD5、CD7和CD8）。前B细胞表型需要包含靶向CD19、CD20和CD22的抗体的治疗方案，T细胞表型需要包含大剂量甲氨蝶呤、阿糖胞苷、门冬酰胺酶和nelarabine（未来可能包括维奈托克或BCL2/BCLXL抑制剂）的治疗方案。靶向T细胞的CAR-T细胞（例如CD7 CAR-T细胞）正在开发中。T细胞亚型（细胞质CD3阳性）包括胸腺型（CD1a阳性）、成熟型（细胞表面CD3阳性）和早期型（CD1a和细胞表面CD3阴性）。后者包括早期T细胞前体（ETP）ALL（CD8表达缺失；CD5表达缺失或弱阳性<75%；≥1种髓系标志物阳性）。ETP-ALL与髓系样基因型相关，预后较差，缓解期需要进行异基因HSCT，并且可能对急性髓系白血病类型方案有反应。

染色体核型和分子异常

BCR::ABL1重排（Ph阳性）ALL由细胞遗传学易位（9；22）（q34；q11）和相关的BCR::ABL1分子异常定义，其治疗正从强化化疗-TKI-异基因HSCT转变为贝林妥欧单抗-BCR::ABL1 TKI（泊那替尼）。超二倍体核型ALL（>50条染色体；无缺失/易位）预后良好，复杂核型ALL（≥5种细胞遗传学异常，包括结构异常，如部分缺失/易位）对传统化疗预后较差，需要在首次缓解时进行异基因HSCT。

低二倍体核型将高低二倍体ALL（40-44条染色体；中等预后）与低低二倍体核型（<40条染色体）区分开来，后者分为（1）低低二倍体（30-39条染色体；90%有TP53变异，其中50%为胚系[Li-Fraumeni综合征]；预后较差）和（2）近单倍体（24-29条染色体；预后较差）。

KMT2A重排ALL（易位[11q23；vvv]）在成人中预后较差，需要在首次缓解时进行异基因HSCT。婴儿KMT2A重排ALL的预后通过在化疗中加入贝林妥欧单抗得到改善（2年总生存率从60%或更高提高到90%或更高）。

Ph-like ALL的基因表达谱与Ph阳性ALL相似，在西班牙裔人群（遗传性GATA3变异）中更为常见。大多数类Ph-like ALL（60%-80%）过表达CRLF2（其中50%还伴有JAK变异，最常见为R683G）。通过在化疗中加入贝林妥欧单抗和奥加伊妥珠单抗，预后得到改善。这些患者在首次完全缓解（CR）时可能不需要异基因HSCT，特别是如果更敏感的微小残留病（MRD）检测达到MRD阴性，除非还携带JAK2变异。约20%的Ph-like ALL病例携带ABL类融合（ABL1/ABL2、CSF1R和PDGFRB），对BCR::ABL1 TKI敏感，可采用化疗联合TKI治疗。

患者年龄和器官受累/功能障碍

≥60岁老年患者对强化疗耐受性差，可能有白血病特征，需要调整治疗方案（TP53变异ALL容易发展为后续髓系肿瘤）。包含贝林妥欧单抗和奥加伊妥珠单抗的低强度/非化疗方案显示出良好结果。

ALL在诊断时的髓外浸润（肺、肝、肾和中枢神经系统[CNS]）可能导致器官功能障碍，短期使用糖皮质激素，联合或不联合剂量调整的长春新碱和分次环磷酰胺，可以迅速予以改善，从而及时实施全剂量治疗。10天糖皮质激素和14天贝林妥欧单抗的前期治疗，治疗2周时的骨髓CR率为63%，可能是一种短期、低毒性的替代方案。

CNS预防和CNS白血病治疗

CNS预防包括在儿童方案中进行16至22次鞘内注射，在成人ALL中进行8至12次注射（在全身大剂量化疗的基础上）。在化疗免疫治疗时代，患者生存期延长，使用的大剂量化疗减少，全身ALL复发也减少。这也使得CNS白血病问题暴露出来，需要在减少化疗的情况下将鞘内（IT）剂量增加到12次，以及在无化疗方案中增加到15次。

诊断时的CNS白血病（主要是脑膜；通常无症状；5%-10%的患者）采用三联鞘内治疗（TIT；阿糖胞苷，50 mg；甲氨蝶呤，12 mg；通过Ommaya给药6 mg；氢化可的松，50-100 mg），每周两次，直至CNS CR，然后每周4至8次，每隔一周4至8次，然后每月一次（总共16-20次TIT）。对于de novo CNS白血病，上述治疗通常已足够。对于后来发生的CNS ALL，则采用相同TIT方案，并结合全身大剂量化疗（大剂量甲氨蝶呤和阿糖胞苷），随后进行头颅脊髓放疗和/或CAR-T细胞疗法（对CNS ALL有效），或者进行异基因HSCT。

缓解期检测MRD的意义

缓解期检测到MRD与高复发率和较差OS相关，其对更多化疗不敏感，但对免疫治疗（如贝林妥欧单抗、奥加伊妥珠单抗和CAR-T细胞疗法）反应良好。通过多色流式细胞术（MFC；灵敏度为10⁻⁴）评估MRD可能不够理想；MFC检测MRD阴性的状态与40%的复发率相关。

通过逆转录酶定量聚合酶链反应（PCR；灵敏度为10⁻⁵）检测到BCR::ABL1转录本水平与Ph阳性ALL的复发相关。

更敏感的方法可以追踪B细胞ALL中的重排免疫球蛋白重链可变区或T细胞ALL中的T细胞受体基因重排，这些方法包括改良的患者特异性定量PCR和二代测序（NGS；clonoSEQ；Adaptive Biotechnologies；灵敏度为10⁻⁶）。即使是低水平阳性（≥1-2个细胞/百万）也与复发相关。对于一线强化疗治疗的标危ALL，CR时NGS MRD阴性与低于5%的复发率相关。在开始治疗后的4-6周内达到NGS MRD阴性与更好的长期预后相关。

NGS MRD阴性的预测意义取决于治疗和基因型。在高危ALL（如KMT2A重排、复杂核型、低二倍体核型和TP53变异、类Ph阳性以及JAK变异、ETP）中，阴性可能与低复发率无关。在更多数据可用之前，高危患者应在首次缓解时接受异基因HSCT。

对于Ph阳性ALL，10%到15%的病例表现出持续低水平的BCR::ABL1转录本（<0.1%-0.5%）和NGS-MRD阴性，该情况在持续使用TKI治疗的情况下与复发无关（BCR::ABL1信号可能来自髓系和更成熟的祖细胞）。

Ph阳性ALL的治疗

Ph阳性ALL中出现了两个主要的治疗转折点（见图）。第一个转折点是在2000年将 TKI加入化疗，使得OS从10%到35%提高到50%到75%。第二个转折点发生在2017年，当时贝林妥欧单抗取代强化疗，使得4年总生存率达到85%或更高。

强化疗联合TKI方案序贯HSCT

Hyper-CVAD（环磷酰胺、长春新碱、阿霉素和地塞米松）联合伊马替尼的方案可达到85%到90%的CR率，以及40%到45%的5年OS。约30%的患者在首次CR时接受异基因HSCT。

尼洛替尼联合强化疗的4年OS为79%，但从Hyper-CVAD的偶数疗程中省略大剂量阿糖胞苷与显著更高的累积复发率相关（4年复发率：31.3%对比13.2%；P=0.02）。

Hyper-CVAD联合达沙替尼与88%到96%的CR率和改善的总生存率相关。但分子学完全缓解（CMR）率较低（45%-50%）。

低强度化疗联合TKI方案（主要用于≥55岁老年Ph阳性ALL患者），具有较高的CR率，但OS较低。此外，使用第一代或第二代TKI的方案中，大多数复发是由于出现T315I突变克隆。

Hyper-CVAD联合泊那替尼一线治疗的CMR率为84%，6年OS为75%。泊那替尼的优越性在多项研究中得到证实。

部分研究过于依赖首次CR时异基因HSCT。例如PONALFIL 2期试验中，30例较年轻患者进行泊那替尼（每日30 mg）联合化疗治疗，随后26例患者（87%）接受了异基因HSCT。

贝林妥欧单抗联合TKI的无化疗方案

贝林妥欧单抗在复发/难治性Ph阳性ALL中表现出疗效，促使人们开发了TKI-贝林妥欧单抗的无化疗方案。在一项研究中，63例老年患者（中位年龄54岁，范围24-82岁）接受达沙替尼联合糖皮质激素的一线治疗，随后进行贝林妥欧单抗巩固治疗（2-5个疗程）和鞘内化疗（12次剂量）。结果显示，分子学缓解率为72%，约半数患者接受了异基因HSCT。4年OS为81%，无病生存率为76%。一项3期研究比较了低剂量化疗联合伊马替尼对比泊那替尼（65岁及以上患者每日30 mg；65岁以下患者每日45 mg），随后贝林妥欧单抗治疗（2-5个疗程）。在泊那替尼组的133例患者中，CR率为98%，MRD阴性率为73%，18个月OS为92%。只有12%的患者在首次完全缓解时接受了HSCT。

在一项单臂2期试验中，患者接受泊那替尼治疗（诱导和维持期间每日30 mg；在CMR时剂量减至每日15 mg），同时进行贝林妥欧单抗治疗（5个疗程）。由于在省略大剂量化疗后出现中枢神经系统复发，鞘内化疗的次数从12次增加到15次。在76例患者中（中位年龄60岁，范围20-83岁），完全缓解/完全缓解但计数未完全恢复（CR/CRi）率为98%，CMR率为83%，NGS MRD阴性率为96%。只有2例患者（3%）在首次完全缓解时接受HSCT。4年OS为89%，RFS为78%。共发生10例复发（其中9例BCR::ABL p190阳性；5例CNS复发；高白细胞计数[>70000 μL；换算为×10⁹/L，乘以0.001]与复发相关），随后将鞘内治疗次数从12次增加到15次，并在高危患者中增加1到2个疗程的大剂量甲氨蝶呤-阿糖胞苷治疗。

这些非化疗方案可能对de novo慢性髓性白血病淋巴母细胞危象或复发/难治性Ph阳性ALL无效。对于这些患者，化疗-贝林妥欧单抗-泊那替尼治疗后进行异基因HSCT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对于不接受异基因HSCT的Ph阳性ALL患者，TKI治疗的最佳持续时间尚不清楚。初步经验表明，TKI治疗中断（因并发症）后，持续≥4年的BCR::ABL1转录本阴性状态与停药后复发风险低相关。

Ph阳性ALL的异基因HSCT

成熟的经验表明：(1)3个月 CMR 状态可能与首次 CR 时的 HSCT 需求具有最强的相关性，(2) 泊那替尼与结局改善和 HSCT 需求降低相关，(3) 首次 CR 时的 HSCT 与 CMR 患者的结局改善无关， (4)NSG MRD 评估是比BCR::ABL1转录水平更好的残留疾病决定因素，可影响首次 CR 时 HSCT 的决策。

成人Ph阴性B细胞ALL的治疗

儿童样ALL 方案优于历史成人方案，后者省略了前者的关键组分。hyper-CVAD 方案（将门冬酰胺酶延迟至巩固治疗）显示与2006年至2012年使用的儿童方案相似的结果。剂量调整的 hyper-CVAD 方案在40岁以上患者中可能耐受性更好（天冬酰胺酶相关毒性作用较少，但骨髓抑制较多）。

利妥昔单抗与伯基特和 B 细胞 ALL 的结局改善相关。更强效的 CD3/CD20 双特异性 T 细胞衔接抗体可能与进一步改善结局相关。一旦随机临床试验证明贝林妥欧单抗和奥加伊妥珠单抗与强化疗相比在难治性复发性 B 细胞 ALL 中的优效性，则可将其与一线和后线化疗联合。

成人ALL（年龄< 60岁）的一线治疗研究了hyper-CVAD（4个疗程而非8个疗程），之后是4个疗程的贝林妥欧单抗，然后15个月的6-巯基嘌呤+长春新碱+甲氨蝶呤+泼尼松 (POMP) –贝林妥欧单抗（3个月的POMP，交替使用1个疗程的贝林妥欧单抗）。分次低剂量奥加伊妥珠单抗（0.3 mg/m²，在一个疗程的第2天和第8天给药）联合2个偶数化疗疗程（甲氨蝶呤和大剂量阿糖胞苷减量）以及4个序贯贝林妥欧单抗疗程的2个（奥加伊妥珠单抗共2.4 mg/m²）。hyper-CVAD 联合贝林妥欧单抗（前38例患者）的CR率为100%（MFC-MRD阴性率，97%）；3年 RFS 率为73%，3年 OS 为81%；而加用奥加伊妥珠单抗（37例）的CR率为100%（NGS/clonoSEQ MRD阴性，72%），3年 RFS 为79%，3年 OS 为100%。

在 HOVON-146 研究中，贝林妥欧单抗加入儿童方案的前期和2个额外疗程。在71例患者（45例 Ph 阴性；26例Ph阳性）中，CR率为95%，MRD阴性率为91%，4年 OS 率为76%（60岁或以下患者为86%；60岁以上患者为50%）。

GIMEMA LAL1913 研究在149例年龄小于65岁的患者中，将贝林妥欧单抗加入以儿童为基础的治疗方案中。贝林妥欧单抗治疗后的 MRD 阴性率为93%。18至55岁患者的3年 OS 为74%至76%，≥55岁患者为49%。

在94例年龄小于60岁（中位年龄34岁）的患者中开展的贝林妥欧单抗联合化疗研究(GRAALL-2014/B-QUEST) 中，CR率为100%，MRD阴性率为72%，2.5年 OS 率为79%。

3期ECOG-ACRIN E1910 研究治疗488例接受2-3个疗程化疗的患者，然后将224例 (46%)MRD 阴性 CR 患者在3个月后随机分配接受4个疗程的贝林妥欧单抗联合化疗或单独化疗。加入贝林妥欧单抗与显著更好的 OS（从随机化开始的3年 OS 率为85% vs 68%；风险比，0.41；P=0.002）和RFS（3年RFS，80% vs 64%）相关。

≥60岁成人B细胞ALL的治疗

采用传统或剂量调整的化疗，由于耐受性差和高危疾病比例高，老年 ALL 患者的3年 OS 率低于20%。mini Hyper-CVD联合伊珠单抗和贝林妥欧单抗的方案将较少的化疗与奥加伊妥珠单抗（总剂量2.7 mg/m²）相结合，随后加入4个疗程的序贯贝林妥欧单抗治疗，之后进行POMP/贝林妥欧单抗维持治疗。该方案的CR率为89%（ORR为99%），MRD阴性率为94%，5年OS为46%。报告了3例（3.7%）肝窦阻塞综合征/静脉闭塞性疾病（SOS/VOD）。

EWALL-INO 研究对131例老年患者（≥55岁；中位年龄68岁）给予分次奥加伊妥珠单抗诱导治疗（2个疗程；累积剂量2.8 mg/m2），之后给予低强度化疗（最多6个疗程）和10个月维持治疗。CR/CRi 率为90%；4年 OS 率为41%。报告了1例 SOS/VOD 病例。

INITIAL-1 研究使用地塞米松和奥加伊妥珠单抗（最多3个疗程；奥加伊妥珠单抗总剂量4.8 mg/m²）治疗43例患者（≥55岁；中位64岁），随后使用年龄调整的化疗最多6个疗程。奥加伊妥珠单抗诱导后 CR/CRi 率为100%，MRD阴性为74%10^-4），3年 OS 为73%。报告了1例SOS/VOD(2.3%)。

GMALLBOLD 研究使用贝林妥欧单抗（最多4个疗程）和低强度化疗治疗50例患者（≥55岁；中位66岁）。与历史数据相比，加用贝林妥欧单抗与 MRD 阴性 CR 率 (82% vs 55%；P=0.01) 和3年OS(67% vs 49%；P=0.08) 改善相关。

SWOG1318 研究使用贝林妥欧单抗诱导/巩固治疗29例患者（年龄≥65岁）（最多5个疗程），随后使用 POMP 维持治疗。CR/CRi率为66%，3年 OS 为37%。

SOS/VOD 的发生率取决于具体情况，与奥加伊妥珠单抗总累积剂量、HSCT的时间和使用的准备方案、奥加伊妥珠单抗末次给药至 HSCT 的时间和 SOS 预防（熊去氧胆酸）的使用相关。SOS/VOD 的发生率在挽救治疗中可从低于5%增加至10%～12%，在 HSCT 背景下可增加至10%～20%。一项儿科研究表明，将 HSCT 延迟至奥加伊妥珠单抗末次给药后8周更安全。

T细胞ALL的治疗

T细胞淋巴母细胞淋巴瘤（骨髓原始细胞<20%）采用与T细胞ALL相同的治疗方案，且预后更好。T细胞ALL方案使用更高剂量的甲氨蝶呤、阿糖胞苷和门冬酰胺酶，并加入nelarabine（9-β-D-阿糖呋喃核苷鸟嘌呤的核苷类似物前药；与B淋巴母细胞相比，对T淋巴母细胞具有选择性毒性）。

在T细胞ALL/淋巴母细胞淋巴瘤中，nelarabine、聚乙二醇化门冬酰胺酶和维奈克拉（依次加入到Hyper-CVAD方案中）的联合应用，2年OS为88%。在年轻患者（18至50-60岁）中，采用儿童方案治疗具有较高的CR率（≥90%）和较高的4年OS（≥70%）。

抗CD7的CAR-T细胞显示出令人鼓舞的结果，未来可能会整合到一线治疗中。

MRD阳性B细胞ALL的治疗

在首次或后续CR时MRD阳性（≥10⁻⁴到10⁻³）的患者中，贝林妥欧单抗治疗2到5个疗程与MRD阴性率≥70%以及4年OS 45%到60%（与历史OS 25%相比）。分次给药的奥加伊妥珠单抗也有效。Tisagenlecleucel（自体CD19 CAR-T细胞）在MRD阳性ALL中表现出活性；在41例低负荷B细胞ALL患者（MRD阳性或CNS-1级/-2）中，40例（98%）患者有反应。1年OS为85%（在高负荷疾病中为58%）。

ALL的挽救治疗 

首次复发的成人 ALL 采用传统化疗的预后较差（CR率30%-50%；5年OS<10%）。贝林妥欧单抗和奥加伊妥珠单抗已经获批作为 R/R B 细胞 ALL 的单药治疗，另外还有3种 CAR-T 细胞治疗：tisagenlecleucel、brexucabtagene autoleucel和obecabtagene autoleucel。这些昂贵疗法的益处有限。贝林妥欧单抗或奥加伊妥珠单抗单药治疗的 CR/CRi 率为44%-74%，但中位 OS 为7-8个月，2年 OS 为20%。皮下贝林妥欧单抗简化了给药（每周3次皮下给药 vs 28 天输注）并提供了更高的剂量，随后骨髓 CR 率为90%，MRD阴性率为80%或更高。

Tisagenlecleucel 在年轻 ALL （年龄小于26岁）中的 CR 率为60%。3/4级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 (CRS) 占47%，免疫效应细胞相关神经毒性综合征 (ICANS) 占13%。5年 EFS 率为42%，OS率为55%。

使用brexucabtagene的CR 率为56%，CR/CRi为71%，MRD阴性为97%。4年 OS 率为40%，3/4级 CRS/ICANS 发生率为25%。

在127例接受 obecabtagene 治疗的患者中，CR/CRi率为77%，缓解者的 MRD 阴性率为94%。≥3级CRS 的发生率为2%，≥3级 ICANS 的发生率为7%。1年 EFS 为50%，OS为61%。

在低疾病负荷的情况下，CAR-T细胞巩固治疗可能比高负荷疾病产生更好的结果。CAR-T细胞对 CNS ALL 有效，缓解率为85%-97%。

化疗联合免疫治疗可改善成人挽救治疗的结局。在接受mini-hyper-CVD-奥加伊妥珠单抗-贝林妥欧单抗（与老年患者使用的方案相同）治疗的110例 R/R B 细胞 ALL 患者中，ORR为83%（CR率63%），缓解者的 MRD 阴性率为82%，中位 OS 为17个月。mini-hyper-CVD-奥加伊妥珠单抗组的3年 OS 率为34%，之后序贯添加贝林妥欧单抗（4个疗程）组为52%。在对奥加伊妥珠单抗进行分次给药并限制总剂量、使其远离HSCT（通过加入序贯贝林妥欧单抗）并使用熊去氧胆酸预防治疗后，SOS/VOD率从13%降至2%。

贝林妥欧单抗与mini-hyperCVD-奥加伊妥珠单抗（第4天开始，持续18天；剂量密集mini–CVD-奥加伊妥珠单抗-贝林妥欧单抗）同时给药可进一步改善结果。作为有限数量患者的二线治疗，CR率为100%，1年 OS 为94%

总结

ALL 的治疗正在迅速变化。研究者正在评价 TKI 联合免疫疗法（化疗较少或无化疗）的一线和后线治疗方案。未来的研究将评价CD19、CD20和 CD22 多靶点抗体和 CAR-T 细胞、新的抗体制剂以及强度较低/较短的治疗方案。

参考文献

Kantarjian H, Aldoss I, Jabbour E. Management of Adult Acute Lymphoblastic Leukemia: A Review. JAMA Oncol. Published online May 01, 2025. doi:10.1001/jamaoncol.2025.0613

Tags： 【JAMA Oncol】成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