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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一亚重症康复分别对应重症单元和亚重症病房所实施的康复实践,此阶段重要器官功能(脑、心、肺、胃肠、膀胱)的救治和维持不仅是诊疗关键,更是康复的核心内容。然而,器官康复的概念、主要适应症及其机制、阶段性目标和计划、相应康复干预技术及设备选择等目前尚未达成共识。随着康复医学临床工作的前移和深入,器官康复临床实践面临的问题更为复杂化(如公共卫生事件、高难度肿瘤切除术后、各器官移植、谵妄等),对康复团队临床胜任力形成新的挑战。基于当前国内外临床实践和文献,征询国内相关领域专家意见,达成器官康复初步共 识。鉴于器官康复共识涉及的内容广泛,本文拟先围绕重症一亚重症阶段肺康复的常见临床问题,撰写专家共识,旨在初步搭建器官(肺)康复理论的系统框架,提高器官(肺)康复相关技术在疾病重症一亚重症阶段中的可操作性,为医疗机构规范实施器官(肺)康复提供工作思路和标准参照。
2023 年10月组织国内多名重症医学及康复医学专家召开工作会议,讨论重症一亚重症器官康复临床相关问题。经专家讨论,肺康复是重症一亚重症的核心内容,目前有必要并有条件形成共识,以促进重症呼吸管理水平的进一步提高。根据既往工作经验、会议讨论和沟通结果,经过系统性文献复习(从 PuBmed、EmBase、Medline 等数据库中搜索 2000 年 1 月至 2023 年 9 月涉及重症呼吸康复相关技术的临床研究、个案报道、综述和动物实验等,并结合条目内容补充完善相关文献)、讨论,征集专家意见,形成 20 条基本条目。通过电子问卷的形式将共识基本条目发给重症医学、康复医学、急诊医学等相关领域专家。根据共识条目的理论依据、科学性、可行性进行综合评分。最终综合评分以 0 ~ 9分计数,确定各条目的推荐强度。其中,0 ~ 3分为不推荐,4 ~ 6分为弱推荐,7 ~ 9分为推荐。通过改良的德尔菲法,组织6名专家召开会议,结合最新的临床医学证据和重症呼吸治疗管理的发展前沿,分别对共识条目的相关专题进行审阅。之后,共识条目撰写小组根据会议意见,在综合评分的基础上,再次查阅及增补最新文献,形成最终推荐意见,于 2023 年11月底召开全体专家讨论会,对条目进行优化修订,最终确定了20条共识意见。
1.器官康复概念
器官康复是重症一亚重症康复的核心内容,既包括重症单元内实施的以呼吸机脱机为核心目标的康复干预(重症阶段),还包括从重症单元转至普通病房或高度依赖单元后(亚重症阶段)[1] 以促进脑功能恢复(包括促醒)、管控吞咽一呼吸失调、增进心肺 / 膈肌功能、促进胃肠功能和营养管理、二便管控为主要内容的综合性康复干预。
本文以器官(肺)康复为例,就器官(肺)康复的主要适应症及其机制、目标和计划、安全性和可行性、组织管理、相关技术,达成以下共识。
共识 1
器官康复是疾病或术后重症和亚重症阶段康复实施的核心内容,在以移动能力快速恢复为目标的肢体功能康复之前或同时,必须因地制宜重新考虑各器官功能康复当前评估和干预手段的适宜性和局限性[2皿9]。
2.器官(肺)康复主要适应证及其病理生理机制
随着重症救治能力的提高(如移植技术)及疾病谱的变化(增龄相关疾病、公共卫生事件等),针对常规胸腹腔手术后和慢性肺病所致肺功能障碍的常规呼吸康复内容已不足以适应临床挑战[4一6]。其中一个共性问题是:意识障碍(包括谵妄)或其他原因(如气管切开状态下肺活量不足以完成吸气 / 呼气的流量 / 流速测定)的重症一亚重症患者不能完成肺功能的直接测量,更不能配合完成主动呼吸康复[3]。为解决这一问题,考虑到呼吸道和吞咽通道、膈肌等结构在解剖学和神经支配上的共性[4],根据临床实践,建议器 官(肺)康复的适应证分为声门以上功能障碍和声门以下功能障碍两大类,表1就其主要适应证及相关机制简要说明。
共识 2
重症皿亚重症器官(肺)康复临床评估和 干预,建议以声门上和声门下功能障碍为基本框架,针对不同病理生理机制实施康复。
3.器官(肺)康复临床评估要点
器官(肺)康复临床评估,在常规临床症状体征 (如肺不张听诊技巧、呼吸运动模式观察)、实验室检查(如血气分析)和影像学(如肺部 CT)基础上[3一‘],建议围绕声门上吞咽一呼吸协调性障碍和声门下呼吸生理特点有所侧重。
3.1声门上注重吞咽和上呼吸道功能临床评估
3.1.1 重症阶段
此阶段患者处于气管插管或气管切开状态,经鼻管饲流质为主,既无法完成常规床旁吞咽障碍评 估,更不能经口进食(进食有效性和安全性同时受损是临床上采取管饲策略的主要原因)[4,7],且管饲和插管进一步导致吞咽功能衰退(机制上与呼吸肌相关膈肌功能障碍类似)。故建议直接推定为吞咽功能障碍;如声门下负压吸引持续引流有大量分泌物,可间接推定上呼吸道气道廓清能力障碍或丧失。
气管插管导致的颞颌关节继发性功能障碍(表现为张口困难)较为常见,建议早期评估。
共识 3
对于重症阶段的辅助机械通气和管饲患者,无论意识是否清醒(包括镇静药物使用),宜默认其同时存在严重吞咽障碍和声门上气道廓清能力丧失[3,4,9皿12]。
3.1.2 亚重症阶段
此阶段如患者有初步配合能力,建议在说话瓣膜穿戴呼吸训练前提下(气管切开状态),进行容积黏度试验,以确认吞咽有效性和安全性(等同于吞咽一呼吸协调性障碍)[4,8]。
如需观察声门上分泌物滞留、会厌和声带活动情况,建议行电子喉镜检查(包括染色试验);如临床可疑气道狭窄和气管食管瘘,建议行喉部 CT(三维重建更优)和食道镜检查[4,7,10]。
如患者可保持半小时以上的坐位姿势,建议行吞咽造影检查,以观察进食不同性状的食物是否发 生口腔期障碍、咽期舌骨一甲状软骨复合体运动方式、咽缩肌活动、梨状窝滞留(间接推定环咽肌失迟缓)、喉前庭渗漏和气管内误吸程度[4,13]。
高频线性阵列超声适合观察舌肌、舌骨一甲状软 骨复合体的运动异常[14],联合球囊导管辅助可定性观察环咽肌失迟缓,与吞咽造影、喉镜提供的信息有互补性,建议作为吞咽功能早期床旁评估工具。
吞咽一呼吸协调性障碍常见于ICU经历综合征[4]。吞咽和呼吸咳嗽行为在时间和空间上精确协调,互为保障,而ICU获得性虚弱[15]则破坏这一机制。因此,重症一亚重症患者吞咽和呼吸功能评估不可割裂,建议同时评估,如有条件,同步记录两者时间和空间上的功能改变。
共识 4
重症皿亚重症器官(肺)康复的声门上功 能障碍评估要点是吞咽障碍和上呼吸道功能以及两者之间的内在联系,建议围绕吞咽障碍、颞颌关节障碍和上呼吸道廓清能力三个方向进行评估[3皿4,8],以便更好地制定康复计划。
共识 5
吞咽皿呼吸协调性障碍是重症皿亚重症器 官(肺)康复临床评估不可或缺的内容,建议两者同时进行,以获取时间和空间上的同步量化信息,以便更有效地展开呼吸吞咽训练[4,16]。
3.2声门下注重膈肌和肺通气功能临床评估
重症一亚重症肺功能评估的难点是:常规肺功能仪不适用,床旁吸气呼气流速仪不够敏感,且后者仅间接代表吸气肌和呼气肌肌力;气管切开状态导致肺功能生理指标评测复杂化。因此必须打破既定思路,重新整合现有技术,实现肺生理指标量化可测[16]。
与微生物感染、吸入导致化学性间质性肺炎主要通过细菌学和静态影像学评估不同,器官康复更 为关注各种原因导致的肺功能残气量不足。后者的常见病因有:神经肌肉疾病的失神经支配,内外科重症一亚重症或术后卧床、全身炎症、药物和强制性机械通气所致的膈肌瘫痪或乏力,痰液潴留导致的肺不张等[17一18]。上述机制要求声门下评估集中在膈肌运动功能和肺通气量或通气 / 血流比测定。
3.2.1膈肌运动的临床评估
膈肌运动的床旁体征识别:视诊观察胸廓起伏对称性、呼吸频率节律、呼吸深浅、呼吸运动模式(胸式呼吸 / 腹式呼吸为主、胸腹矛盾呼吸),可提示呼吸效率及膈肌疲劳度;触诊观察胸廓扩张度,可间接提示膈肌力量。
最大吸气压和静态跨膈压均需患者配合,且为间接测量方法,受主观因素影响或干扰较大;膈神经传导是目前膈肌力学功能量化的标准方法,但同样易受场地和患者配合程度的影响,在重症一亚重症环境下不宜开展[16]。
膈肌超声是重症一亚重症阶段床边膈肌评定的重要手段。经肝脏膈肌远场超声不适合重症一亚重症阶段膈肌运动评估(体位和深呼吸难以完成,膈肌运动幅度不稳定)[17],在腋前线、腋中线运用高频线性阵列探头可更直接地观察膈肌抬高(正常膈肌位于第 8 ~ 9 肋间隙,膈肌运动障碍者至少上抬 2 个肋间隙)和膈肌运动幅度减小(以“窗帘征”为观察目标)。
3.2.2肺通气或通气 / 血流比的临床评估
对于肺通气量减少的原因,除膈肌运动活动减弱外,肺不张是重症一亚重症阶段的常见现象。最简易床旁评估肺不张的方法是在右侧上中下三个肺叶和左侧两个肺叶听诊区比较呼吸音强度并进行判断,两侧下肺叶呼吸音减弱或消失常见于重症一亚重症病例[19一20]。常规肺功能计量仪是肺通气功能测量的标准方法,但在重症一亚重症患者中无法完成计量[16] 。肺电阻抗成像(electrical impedance tomography,EIT)是一种可在床旁实施的无创、无辐射肺通气监测技术,通过对局部电极施加微弱电流,感应呼吸过 程中胸腔生物电阻抗变化,结合算法得到肺不同区域的实时动态肺断层通气图像[16,21]。通过分析呼吸过程中图像区域像素点电阻一时间曲线变化,评估全局和局部呼吸力学及其对肺区域的作用效应(通气均一性、区域肺通气、区域肺复张 / 过度膨胀、呼吸钟摆现象),结合高渗盐水灌注还可观察区域血流灌注情况,获得区域通气 / 血流比。鉴于 EIT 的便捷性和客观性,其在重症一亚重症阶段的肺功能测量中广泛应用值得期待。
3.2.3其他临床评估
动脉血气分析是反映肺功能常用的间接指标。 其中氧合指数(氧分压 / 氧浓度)反映肺损伤的严重度 [参照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重症分级,氧合指数 < 150 mmHg(1 mmHg = 0.133 kPa)为危重,氧合指数在 150 ~ 300 mmHg 之间为重症][6]。血气分析不宜采集时,推荐使用代替方案:血氧饱和度值 / 吸入氧浓度 ≤ 315 mmHg,建议在脱离吸氧环境下,平静呼吸或运动时经皮氧饱和度低于 99%以下时使用;肺泡动脉氧分压差值反映肺换气功能受损程度,其结合心功能指标可辅助确定肺间质纤维化程度。
肺部CT 不仅可以观察气道和肺部结构异常,确认肺不张、胸腔积液等(肺通气和肺血流均同时减 少)情况,高分辨率CT及增强CT还可以评估肺动脉栓塞(相当于过度无效通气),后者在重症一亚重症器官康复中并不少见[20]。
共识 6
重症皿亚重症阶段肺功能障碍目前缺乏可直接测量肺通气功能生理指标的工具,建议应用膈肌超声和EIT作为床旁膈肌运动和肺通气评估的主要方法[16,19,21]。
共识 7
膈肌超声检查时建议在腋前线或腋中线用高频线性阵列探头直接观察膈肌运动(以“窗帘征”为主要观察法)[19]。
共识 8
EIT可客观测量肺通气情况,通过区域通气分布百分比图及对应电阻皿时间曲线、通气整体均一性和对称性、是否存在呼吸钟摆现象等指标定量判断区域通气功能[21]。
共识 9
以动脉血气分析结果作为肺功能障碍严重程度的分级依据,以肺部CT的影像学改变作为肺部病理生理改变的客观定性评估手段,是器官(肺)康复临床评估的常用方法,理解其相关肺病理生理信息对于实施器官(肺)康复计划不可或缺。
4.器官(肺)康复目标和计划
4.1短期目标(3 ~ 5 d)和康复计划
4.1.1重症器官(肺)康复短期目标
恢复初步自主呼吸功能,呼吸机脱机;氧合指数 恢复至 250 mmHg 以上。
与目标对应的康复计划包括但不限于:逐步减少对机械通气的依赖,促进气道分泌物自主排出,提升呼吸效率,增进膈肌功能;兼顾吞咽功能和上呼吸道廓清能力。
4.1.2亚重症康复病房器官(肺)康复短期目标
减少肺部感染反复发生次数和严重程度;心肺功能足以支持早期床上床边运动,意识障碍者可在辅助下安全完成 30 度以上的站立床训练;氧合指数恢复至 300 mmHg 以上。
相应的康复计划包括但不限于:增加功能残气量;气切患者预防医源性气道损伤;减少渗漏和误吸事件;积极处理吞咽障碍(鼻饲患者默认为吞咽严重障碍),积极提升上呼吸道保护能力。
4.2中期目标(2 周左右)和康复计划
亚重症康复中期主要目标是延续并全面积极地提升重要器官(肺)功能状态,为移动能力恢复做准备,预防疼痛和痉挛,提高生存质量。
相应的康复计划包括但不限于:继续短期康复计划相关内容,增加功能残气量,积极防治肺不张,改善通气 / 血流比,减少呼吸阻力,提高呼吸效率,改善前期因失神经或辅助通气导致的膈肌功能障碍(主要是膈肌抬高);气切患者防治气道并发症;积极识别和处理中枢性呼吸功能障碍和 / 或呼吸睡眠暂停综合征,减少间歇性尤其是夜间低氧血症发生;兼顾吞咽功能维持和上呼吸道廓清能力。
共识 10
建议制定切实可行的短期和中期目标作为器官(肺)康复计划实施的依据,以总体和局部功能相结合的方式体现器官康复的临床效果。
5 器官康复的安全性和可行性
实践证明,重症一亚重症阶段的早期器官康复是安全和可行的,即使患者正在接受辅助通气、循环支持、体外膜肺氧合和连续性肾脏替代治疗。重症单元内实施康复措施时,需注意防止连接患者身体的管线脱落,通过监测避免不恰当的干预导致血流动力学不稳定和血氧饱和度下降。围绕器官康复实施安全性,建议按表 2 中的四个维度考虑康复干预执行的契机。
共识 11
器官康复实施之前需至少进行循环、 呼吸、神经等系统的安全性评估,作为实施和暂停中止的关键信息,对于体温波动,建议适当放宽标准。
6 器官康复的组织管理
危重症阶段患者通常卧床,或因意识障碍及必要的镇静剂使用完全无法离开病床。因此,器官康复实施在不同工作场景下组织方式有所差异[1]。
6.1 重症单元器官康复组织和实施
在重症单元工作模式下,康复团队受重症单元主管医生的邀请,在重症单元工作框架下对重症患 者进行康复管理。总体而言,除辅助脱机外,帮助重症患者实现在重症单元内早期移动和运动是重症单元标准化“ABCDE”程序的重要一环。对于康复团队而言,重症单元器官康复组织和实施工作的难度和风险相对较大,更多地体现在康复启动时机和康复策略的选择。
6.2 亚重症康复病房器官康复组织和实施
亚重症康复病房工作模式下,以康复医师为核心的医、护等治疗团队成为患者整体康复的主要决策者和执行者。此时,临床重点从对患者的生命救治和支持转变为对患者整体和局部功能的逐步提升,包括器官康复的临床评估和康复计划执行,在流程细节和岗位分工合作上需要更为全面,对团队内部的有序组织和充分协作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共识 12
器官康复组织和实施,因场地和主导者不同而有所差异,但聚焦于重要器官的功能提升并保持连续性的核心不变。重症单元内器官康复实施,建议有固定的康复医师作为主要协调者负责康复小队执行;亚重症病房中,建议高年资康复医师牵头成立由医师、护理等治疗人员和家属构成的康复队伍,围绕整体和局部功能轻重缓急执行器官康复。
7 器官(肺)康复干预原则和技术选用
器官(肺)康复的干预手段包括药物(口服、外用)和非药物(物理因子干预、微创和有创干预、刺激器植入)等各种有利于器官功能提升的措施。这些措施必须围绕前述康复目标的递进和康复计划框架有序进行,切忌一哄而上或各自为战。因此,器官康复干预的实施,仍需根据不同的工作场景采取适宜的技术。
7.1 重症单元内器官(肺)康复干预原则和技术应用
7.1.1 原则
重症阶段,围绕早期脱机、恢复自主呼吸功能这 一主要目标,器官康复干预原则是:减少机械通气依赖,促进分泌物排出,预防肺不张,增加肺复张,改善通气、肺顺应性和通气 / 血流比,减少呼吸阻力和过多的做功,改善膈肌等呼吸肌功能,优化氧合;同时兼顾吞咽功能维持和上呼吸道廓清能力。
如患者意识清楚,早期进行体位适应性训练,为 恢复移动能力做准备。如意识不清,早期电动起立床训练,有助于改善通气 / 血流比,促进膈肌活动和胃肠功能恢复,减少下肢痉挛发生,同时增进本体觉帮助促醒。
7.1.2 技术应用
气道管理相关技术:人工气道建立后及拔除之 前,为补偿声门上原加热湿化机制丧失,通过外部对供氧气体给予加热和湿化十分必要,带加热湿化功能的高流量吸氧装置和单纯的加热湿化罐均可使供氧管路内气体温度达到 37 ℃、相对湿度 100%,有效减少痰痂形成及防止气道痉挛。
分泌物管理相关技术:声门以上的分泌物不能经食道下咽是神经肌肉疾病导致人工气道拔管困难 的最常见原因;此时,应主动帮助患者定期清除声门上分泌物,严重者建议早期使用肉毒素注射腮腺及下颌下腺减少口腔来源分泌物。声门以下的分泌物清除,在脱机后及患者自身气道廓清能力提升之前, 主要依靠侧卧位引流和吸痰技术的有序结合,以确保每次侧卧后均能有效排出分泌物。吸痰技术的要点是:负压控制在 80 ~ 120 mmHg,每次抽吸时间不超过 15 s,连续不超过 2 次,吸痰前后输送纯氧至少 30 s 进行氧储备,防止因吸痰导致血氧饱和度一过性显著降低。
气道廓清治疗技术:徒手过度通气 / 呼吸机过度通气,能显著改善肺顺应性及氧合,促进潴留痰液清除,安全性良好,建议纳入到正式脱机后的常规气道廓清治疗中;高频胸壁震动和机械吸入一呼出治疗在无禁忌的情况下可作为补充气道廓清治疗选项。
吸气肌训练:膈肌是维持通气泵功能的主要呼吸肌。虽然对重症患者进行呼吸肌训练仍存在争议,尚无公认的最优训练方法,但对于撤离呼吸机困难的患者,进行呼吸肌训练提高吸气肌力量,可以明确提升撤离呼吸机的成功率。经皮膈神经电刺激可以作为吸气肌训练的辅助手段。
带管时的吞咽治疗:气管插管和气管切开均严重影响吞咽功能,导致声门以上分泌物积聚、咳嗽能力下降;神经肌肉疾病加重舌骨一甲状软骨复合体异常运动、会厌和声门活动异常。因此,带管时开展吞咽治疗是一种全新的尝试。考虑到患者合作程度不足,推荐的治疗技术包括咽后壁冰或酸刺激、舌骨上或下经皮电刺激、咽腔内电刺激、颞颌关节松动和面部咬肌及表情肌的手法治疗。
共识 13
重症阶段的器官(肺)康复治疗技术应 用,重点在于气道加热湿化、减少分泌物储留、气道廓清治疗、吸气肌训练(含膈神经电刺激)和带管时的吞咽治疗。
7.2 亚重症康复病房器官(肺)康复干预原则和技 术应用
7.2.1 吞咽和上呼吸道康复干预原则和技术选择
声门以上的吞咽一呼吸障碍根据是否气管切开, 干预原则有所不同。
对于气管切开患者[8,22],通常建议先拔除气管套管再考虑经口进食。临床上有部分气管切开患者,咽反射存在、吞咽功能障碍较轻,可考虑在穿戴单向阀原理的通气说话瓣膜情况下,适量经口治疗性进食,同时密切观察氧饱和度和呼吸道安全性(以容积黏度试验确认),定期监测胸部影像学。强调良好的口腔护理、体位管理、气道管理以及严格执行鼻胃管或鼻空肠管管饲等是治疗吞咽功能障碍的关键;同时推荐采用舌骨上 / 下肌群经皮低频电刺激、口腔感觉运动训练、通气说话瓣膜佩戴及训练等技术促进吞咽及生理气道功能恢复,减少误吸发生。
对于非气管切开患者[20,23一24],亚重症阶段需注意识别吞咽一呼吸协调性障碍和中枢型 / 混合型呼吸功能障碍并存的情况。后者症状往往无特异性,以肺外表现为主,如嗜睡、认知障碍严重、打哈欠、易疲劳、注意力不集中;膈肌超声及 EIT 检测可发现明显的通气指标异常,约半数以上的患者合并氧合指数降低至 300 mmHg 以下。此时,无创呼吸机佩戴适应性训练是解决上述问题的最佳方式。
共识 14
亚重症器官(肺)康复的吞咽和上呼吸道康复干预技术应用,重点围绕是否气管切开、吞咽皿呼吸协调性障碍、中枢型 / 混合型呼吸功能障碍等共性问题,选择的技术包括但不限于:通气说话瓣膜佩戴下吞咽和呼吸训练、舌骨上 / 下肌群经皮低频电刺激、口腔感觉运动训练、无创呼吸机佩戴适应性训练。
7.2.2 膈肌瘫痪和肺功能康复干预原则和技术选择
亚重症阶段的声门以下肺通气功能障碍以膈肌运动异常合并肺不张、呼吸效率下降为主要特征,围绕功能残气量下降这一核心问题,建议从可逆性角度,分别从肌肉力量再训练、电动起立床体位训练、肺复张治疗、胸部物理治疗等方面选用适当的康复干预技术。
共识 15
亚重症器官(肺)康复的膈肌瘫痪和肺功能康复干预技术应用,重点围绕功能残气量不足的核心问题,选择的技术包括但不限于:肌肉力量再训练、电动起立床体位训练、肺复张治疗、胸部物理治疗等[22皿25]。
7.2.2.1 肌肉力量再训练
吸气肌训练:膈肌是维持通气泵功能的主要呼吸肌。虽然亚重症患者在体能允许和安全监测前提 下进行呼吸肌训练仍有争议,但以提高呼吸效率为目标的适度吸气肌训练仍值得赞许。同时,膈神经电刺激仍可作为常用的膈肌训练辅助手段,即使其人机协同问题尚需闭环设计予以改进。
共识 16
对于可配合的亚重症患者,在体能允许和安全监测前提下,吸气肌训练和膈神经电刺激辅助训练,十分必要[5,22]。
外周肌力再训练:亚重症阶段患者出现外周肌肉萎缩对预后具有重要影响。外周肌力再训练是早期重症康复的重要部分,其主要技术是在不同体位下的主动肌肉力量训练。由于亚重症患者早期可能使用镇静剂或者存在意识认知障碍或生理条件的限制,此类患者可选取的治疗技术包括:床旁下肢功率车、持续被动关节活动和牵拉或神经肌肉电刺激[22,25]。
共识 17
亚重症阶段的肺康复,必须重视外周肌力的再训练,这可以有效减少继发性肌肉减少症的发生。对于生理条件不允许主动训练的患者,建议采用床旁下肢功率车、持续被动关节活动和牵拉或神经肌肉电刺激。
7.2.2.2 电动起立床体位训练
对于意识不清或认知执行能力不足以完成肌肉力量再训练的患者,早期电动起立床训练(鼓励采用病房内的可直立病床,而不是治疗区的起立训练床),有助于改善通气 / 血流比,促进膈肌活动和胃肠功能恢复,减少下肢肌肉痉挛和肌肉萎缩发生,同时增进本体觉帮助促醒。执行过程应尤其注意站立角度的有序调高(30 度起始,3 d 左右调高 10 度)和站立时间的逐渐延长(以每次站立 5 ~ 30 min 为目标),同时监测经皮血氧饱和度(饱和度不低于96%或降低幅度不低于 3%)和心率(基础心率增加不超过 20%)[5,8,22]。
共识 18
亚重症阶段,对于意识不清或认知执行能力不足以完成肌肉力量再训练的患者,早期病房内电动起立床训练可以有效改善肺通气 / 血流比,促进膈肌活动。但要明确具体计划执行目标和安全性监测。
7.2.2.3 肺复张治疗
肺复张是通过复张塌陷的肺泡来纠正低氧血症和保证呼气末正压效应的一种干预措施。对于亚重 症阶段出现局限性肺不张(以两下肺叶背段为常见)和膈肌驱动力不足、呼吸模式异常的患者,肺复张治疗尤为重要,能有效增加肺容积、改善肺顺应性、优化通气 / 血流比和减轻肺水肿。肺复张治疗包括:复张手法、深呼吸训练、呼吸机过度通气技术、球囊鼓肺技术。前两者需要患者有较好的执行力,后两者适合在常规复张治疗和气道湿化效果不佳时使用,特别是气管切开的意识障碍患者[8,25]。
共识 19
亚重症阶段,肺复张治疗适用于局限性肺不张、膈肌疲劳和吸呼比异常的肺功能障碍患者。对于可配合的患者,多采用复张手法和深呼吸训练,如效果不佳,可考虑呼吸机过度通气技术和球囊鼓肺技术。
7.2.2.4 胸部物理治疗
胸部物理治疗是帮助患者进行气道分泌物清除所有治疗的统称,是早期重症一亚重症康复干预中使用最频繁的技术之一[5,22一25],目的在于帮助患者恢复气道纤毛功能,改善肺容量和通气 / 血流比,减少肺内分流和肺炎进展风险。基于院内感染防控和低氧血症的限制,适用于亚重症患者的胸部物理治疗技术包括:侧卧位引流、高频胸壁振动、正压呼气治疗 / 震荡正压呼气治疗、短波体腔治疗。呼吸机过度通气技术、球囊鼓肺技术、说话瓣膜穿戴下的无创呼吸机适应性训练等作为气道内压力治疗技术,也是物理治疗的一部分。
共识 20
胸部物理治疗旨在帮助患者清除气道分泌物,常用技术包括:侧卧位引流、高频胸壁振动、正压呼气治疗/震荡正压呼气治疗、短波体腔治疗。
8 器官(肺)康复共识小结
表 3 和表 4 分别总结声门上和声门下常见功能障碍的病理生理机制、短期(3 ~ 5 d 内)和中期目标(10 ~ 14 d)、康复干预技术选择的总体框架,以便读者更好地把握器官(肺)康复临床实践的核心内容。
项目主持者:陈作兵(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康 复医学科)
执笔者:王大明(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康复医学科);万春晓(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康复医学科);郭大志 (解放军总医院第六医学中心高压氧科);胡东霞(南昌大学 第二附属医院康复医学科)
执笔统筹:黄怀(中国人民解放军南部战区总医院神经康复科);潘树义(解放军总医院第六医学中心高压氧科);蔡洪流(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重症医学科); 窦祖林(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康复医学科)
共识制定专家组成员(按姓氏汉语拼音顺序): 白定群(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康复医学科);蔡文伟(浙江省 人民医院急诊医学科);曹钰(四川大学华西医院急诊科);柴艳芬(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急诊医学科);陈锋(福建省立医院急救中心);邓义军(盐城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丁邦晗(广东省中医院急诊科);傅水桥(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重症医学科);何成奇(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康复医学 科);洪玉才(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急诊医学科); 胡昔权(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康复医学科);黄怀(中国人民解放军南部战区总医院神经康复科);黄曼(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综合 ICU);贾杰(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康复医学科);蒋龙元(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急诊科);兰超 (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急救中心);李贺(安徽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急诊外科);陆晓(南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康复医学中心);陆远强(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急诊医学科);罗军(南昌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康复医学科);吕菁君(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急诊科);米玉红(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 京安贞医院急诊危重症中心);聂时南(中国人民解放军东部战区总医院急诊医学科);秦历杰(河南省人民医院急诊医学科);石松菁(福建省立医院重症医学科);孙同文(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急诊医学部); 田兆兴(北京积水潭医院急诊科);万春晓(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康复医学科);王宝兰(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康复医学科);王大明(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康复医学科);王国兴(北京友谊医院急诊科);王军(南京鼓楼医院急诊医学科);吴毅(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康复医学科);谢青(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康复医学科);徐军(北京协和医院急诊科);徐平(自贡 市第四人民医院急诊科);徐善祥(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急诊医学科);许东升(上海中医药大学康复医学院附属曙光医院康复医学科);杨卫新(苏州市立医院康复医学科); 杨小锋(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急诊创伤中心);喻鹏铭(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康复医学中心心肺康复部); 岳寿伟 (山东省齐鲁医院康复医学科);曾红科(广东省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曾俊(四川省人民医院急诊医学科);张根生(浙江大 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重症医学科);张玉梅(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天坛医院康复医学科);赵剡(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急救中心);郑海清(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岭南医院康复医学科); 周健娅(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呼吸内科);朱崇田(临沂市人民医院康复科);朱建军(苏州大学附属第二医院急诊 科);朱玉连(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康复医学科)
共识秘书组成员:魏爽(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康复医学科);毛琳(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康复医学科);许志生(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康复医学科);吴小红(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康复医学科);林思俭 (南昌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康复医学科);王浩(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神经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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